“只怕沒那麽容易，還是要順其自然的好，不光要在這方面加把力，”鐵頭道：“更要逼迫南廷那邊對這邊訓斥，讓馮驥兄弟心生反感，那樣才有了火候。”

“不錯，”眾人皆道。

“既是如此，還需要再慢慢的文火慢燉，”鐵頭道：“此事可急不來啊，你們也是，不能急，千萬不能因為急而功虧一簣，知道嗎？！”

“知道，”眾人皆應了，又道：“北廷的探子這軍中還有呢，只怕還會有挑事的，大家都要註意一些，若發現了，一定要及時的按下去，這種時候，不能出意外……”

“我們明白，鐵頭安心。”眾人都一一的應了。

又商議一番，便各自回去睡覺了。

這個軍營，依舊是安靜的，仿佛一切都很平靜。

他們一行十七個人齊心，早已經擰成一股繩了，這些日子混在南廷的軍營裏，也有了不少同袍，漸漸的已經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了。

他們還是想家，想晉陽，想父母妻兒，可他們知道，只要光榮的完成了任務回去，他們一家人才能活的更體面，更好。因為他們有了功勞，就有了封賞。在晉陽才算是真正的立了足。

這麽一想，想家的心就淡了，只火熱的想要做成這件事。

而此時的阿金也在布著防，身邊的將領道：“領帥，馮家兄弟又去金陵催糧了，不過折子原封被打了回來，他們的糧草很是不夠。”

阿金道：“不要小覷南廷的人，比起他們，咱們晉陽的水師才算是真正的沒怎麽上過戰場的，而南廷的人，與北廷交戰近一年的時間，他們是有經驗的，不要小看人家的戰鬥力，不能輕視敵人！”

眾將都肅著臉道：“是。末將等謹記。”

“時機這個東西很重要啊，”阿金道：“主子與我說過，無論是戰，還是接受降，都需要一個好時機，所以這個時機得等，而且時機還沒有到。但不管是戰也好，還是接受降也好，咱們都要做好兩手準備。”

“一直在備戰呢，”幾個將領搓了搓手道：“萬一真的時機來了，打起來，一定一舉打上金陵城，一旦打下他們的都城，這南廷可就算是滅了。”

“是啊，”另一將領笑嘻嘻的道：“那沐蘭碩可是將南廷的國力掏空了才走的，現在的金陵，可是不備，與一座空城也差不多，拿下來，並不難！”

阿金聽了便笑，道：“你們啊，說你們莽，還真是莽，師出無名，就算拿下來了，後續呢，沐蘭碩折轉大軍回來，直接打上晉陽，對晉陽的壓力有多大？！”

眾將一怔，便道：“是末將等思慮不周。時機未至啊……”

“時機未至，就不能急，”阿金道：“咱們晉陽的實力還弱，而咱們的主子還小，急什麽？！南廷的皇帝急，可咱們主子哪怕是等著熬死了老皇帝都來得及，所以急個什麽？！天底下最不急的，便是咱們晉陽了……”

“這倒是實話，”眾將領都笑，道：“得天下這事，真是急不來，越急，越不成事，還是要順其自然。”

“不錯。”阿金笑道：“百姓思安，南廷的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，這一天，快了……”

到了那個積聚到了焦點的時機，晉陽之軍南下，百姓定開城門而乞歸，到那時，一戰勝百戰，才是最佳良時。

眾將領心定了定，便知道步驟不能亂，還是要加緊練兵的，至於什麽時候打，還得再聽調令。

說著這事，便又笑了起來，道：“聽聞對面的兵士天天喝稀豆飯呢，這大冬天的，也沒有菜吃，真是怪可憐的。”

“是啊，不過馮家兄弟治軍可與沐蘭碩完全不同，這兩兄弟治軍甚嚴，哪怕天天喝稀豆飯，也與民無犯，除了出現幾個受不住的逃兵以外，他們還真是一個好將領，這一點是不用懷疑的，”一個將領道：“難怪主子對這兩兄弟求賢若渴。”

阿金笑道：“德行讓人欽配，但是能力配不配得上主子的青眼，以後也要過了我這一關，才有資格。”

眾人皆笑，道：“到了過招的時候，是有真材實料，還是浪得虛名，主帥一驗便知。”

阿金眼睛很亮，道：“我已經迫不及待了。”

晉陽的水師也一直秋毫無犯，每天出操，並且在江上練兵。

馮驥每天都要遠遠的觀望敵情，看許久，越看便越是心驚。

這一日見江面上有許多的白色，馮驥道：“鐵頭，可知那江面上是什麽？！”

“好像是野鴨子，”鐵頭道。

“什麽？！”馮驥以為自己聽錯了，道：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
“就是野鴨子，好像是一種白色的鴨子品種，聽晉陽的士兵叫它菜鴨，就是成群結隊養來吃的，一群群的只養在江面上，這些鴨子每天早上有人從江邊建的鴨場裏放出來，晚上它們被人再趕回鴨場，或是鴨棚子裏……”鐵頭道，“晉陽這麽多人，這麽大的消耗呢，養這麽一群群的，才夠吃……”

馮驥說不出話來，又好氣又好笑，道：“我們在這喝風，他們還有閑心養鴨子，這江面上不練兵，只用來養鴨子？！”

一面又氣的不行，他們防備晉陽防備的跟什麽似的，結果人家還能分出閑心來養鴨子。

奶奶的，這事怎麽想怎麽氣。

鐵頭笑道：“也練兵，但是這些鴨子與船隊結隊習慣了，所以也不怕人。這不開春了嘛，這些鴨就一群群的出來了，不是有句詩嘛，叫春江水暖鴨先知，這些鴨子賊精著呢，不怕人……”

“他們鴨場也不怕人偷著摸上幾只給吃了？！”馮驥還是覺得不可思議。

“那哪兒能啊？！那些的人都很自覺，”鐵頭道：“沒人吃的，這菜鴨其實聽說這麽燒著吃，味道一般，得烤出來才好吃呢……”

“你倒是清楚，”馮驥撇嘴道。

“屬下這不是閑的嘛，就打聽的門清了，打算等它們大一些，偷些回來給兄弟開開夥食，”鐵頭嘿嘿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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